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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坡先生彭公墓志铭嘉泰元年八月 南宋 · 曹彦约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七○、《昌谷集》卷二○
梅坡先生之丧,当有铭以纳诸圹。
其子方会稡行实,乃以属诸某,谨论次其事。
先生讳蠡字师范,避大川名,改讳,以小字行姓彭氏
世为宜春望族,自大中祥符以后,三徙而居都昌,遂为南康都昌人
雷州户曹讳寿,是为先生皇曾祖;
淮宁府教授讳图,是为先生皇祖;
曰三十三居士讳时中,是为先生皇考。
太安人秦氏,是为先生皇妣。
元丰元祐间,士大夫以师道为重,儒风文物,所至彬彬。
都昌江左之底,尤著见于上国。
推所从来,多出户曹讲学。
户曹君文行粹醇,经学淹贯,既以授其徒,又以诲其子。
三舍法行,而淮宁君每冠多士,既首选上舍,赐政和二年第。
户曹君以积阀场屋,亦授初品官,彭氏父子始表表于天下矣。
居士倜傥不羁,不以世事介意。
会靖康之乱,淮宁君既即世,与太安人居里中,陶然自得。
虽生事渐废,日用且不给,嬉笑自若,不失常度。
有子五人,崭然头角,先生位在次。
与伯兄自致学问,不诱而好,不习而惯,不师资而明辨。
年十六七,而户外之屦满矣。
以声律试有司,未尝专技,诸经传疏,无不通彻。
又读诸子百氏,得其膏馥,评议古今治乱,如指诸掌。
然后习朝廷典故,商略时事,胸中勃勃无所发越。
国子祭酒萧公之敏户曹君之外孙也,立朝为御史
庚寅辛卯之旱,而时相持禄,以四方灾异为讳。
先生知其然,赋《辛卯叹》以告萧公,又为书论汉魏相事。
其言慷慨,与萧公意合。
会时有疑,禁六察不得言事,而常平使者张公郯持节视旱,先生以十事说之。
自戢吏奸以至除盗贼,凡八千馀言。
张公一见,以为此魏元忠也,以其书造朝,不报。
先生以为此不足以尽吾志,必以告君而后可。
草万言成书,且将就道矣,会萧公为言事御史,不十日而弹时相,势不两立,仗斧按江左臬事。
先生贫不能自往,乃止。
才大志广,频不利于乡举。
刑部侍郎郑公湜贵溪主簿,校丁酉秋赋,乃以《草茅言天下事》命题。
先生一见,自许以为吾志也,论草言事处,词意激切,郑公奇其能,以首选,得随计吏
己亥庚子,时晦庵朱公熹南康守,入学讲说,自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章句之外,又出《太极讲义》一编,以示学者。
学者了章句未暇,无论太极。
先生一见释然,不烦审订,明日抽出疑义,问难往复,晦庵称善甚久。
方修白鹿洞书院,以先生为经谕。
晦庵既去,而乡之后生子弟,闻晦庵之学者,往往于先生求之。
先生筑室梅坡,授徒肄业,江淮之士,来者云集,规矩森立,屹不可犯。
去家数十步,日问太安人安否。
盖自皇考早世,太安人得疾,先生养得其志,疾病自祷,至欲损寿以益母。
太安人始遇庆典,以先生与伯兄尝试礼部,封太孺人
及登仕版,乃益今封。
先生喜甚,以吾子之官足以及吾母,与伯兄戮力门户,训三弟与子侄,皆有成立。
数楹之下,内外半千指,人无间言。
有子二人:曰文、曰方。
文早卒,方妙龄秀发,以经学魁癸丑省闱,赐进士第,调池州教授
先生太安人就养。
至庆元庚申方上二考矣,先生一旦感疾,治命不乱,独以太安人终养为之流涕。
四月癸丑卒于教授官舍,享年五十有五。
四月,而太安人卒于里居。
娶陈氏,生文与方及一女而卒,及见方试礼部,与其女适进士景南
再娶曹氏,则某从父信丰丞女也。
方有二子:曰炳、曰焞。
既卒哭,奉遗命,立克为文后。
凡孙男三人,孙女一人。
先生弱冠策励,为有用之学,于简编得隽,自信甚笃,广座议论,旁若无人。
其后益更敛藏,不自表襮。
为文平易详复,不见斧凿。
及别白利害,驰骋贯穿,屈其座人,无不披靡。
为诗虽祖少陵,雅不好依仿,自出机轴,与古人上下。
对客饮酒,立成篇咏,又好作大字,挥染捷疾,好事者常以酒阑候之,磨墨按纸,出其不意,旋搜奇句,未尝停笔。
资政殿大学士赵公彦逾、太常少卿曾公㬇为县宰,以客礼延见,访以境内之政。
先生剧谈终日,未尝略及外事。
至县人利害,有益于衣食,有助于名教者,未尝不纚纚言之。
都昌地无粳稻,民病于输,二公知其事,未有以发也。
赵公金陵,始言于馈饷者,仿和籴之例,代以他米。
曾公为常平使者,则又具奏得请。
先生兄弟往来金陵池阳间,为二公力陈其事,县人得不强所无,为利甚博。
邑居人食贫且死,往往多用火葬,率成风,不以为异。
先生为曾公道其事,作兴孝园于负郭不毛之地,人以为便。
某年十二岁学《春秋》,从先生读三传,由属对以至识音韵,自讲《论语》以至举子业,在先生左右,终始五年。
先生严毅明达诸生不敢仰视,独于某侍侧,乃复假借言色。
其后萍梗涣散,不频奉先生书策。
遇岁时拜师席,与亲戚会聚,先生每赋诗必令属和,或酒间分韵,或马上联句,不以其不能而废。
岁在丙午,某为广德建平,入郡迓长官,夜宿旅舍,大雪且止,有剥啄扣门。
出问姓名,则先生徒步而来,喜谓某曰:「吾子方当随计吏,吾惧其幼不更事,与之俱入都城
建平不相值,留赋二诗矣」。
某拜且贺,因问近所作,先生历历举似,惊动邻屋,有同寮在傍舍,为之不寐。
明日更相誇说,以为盛事。
先生池阳,某适当班见,过池阳,留且数日,谆谆与语,夜出就外次,使某与方连榻而卧。
稍寤即说赋诗,或起坐待旦。
临行不忍别,徘徊九华楼上。
篙师以风便请,不许,至关吏告合钥乃罢。
调官来归,复如前日。
不及二年,讣已至矣。
昊天不吊,山颓梁坏!
方卜以明年辛酉八月丙申合葬陈氏于南山之原,来乐平告期,既不得辞,乃为之铭曰:
吁嗟先生,隐隐谹谹,早以道鸣。
匪絷匪羁,侯骋侯驰,百不一施。
满中纷纶,《子虚》、《过秦》,骇汗延绅。
露刃先登,人疾其能,鬼神所憎。
力穑逢年,人众胜天,天定亦然。
允也苍苍,盖棺不亡,克肖有方。
职思负任,居官有箴,铭藏诸深。
圜鉴塔铭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九五、《增修云林寺志》卷五、《阿育王山志》卷一一
法不孤起,道不虚行。
续佛慧命,必有其人。
其人谓谁,佛照禅师是已。
师讳德光姓彭氏临江军新喻县人
曾祖崇善,祖尧训,父术,皆乐施,喜释氏,尝籍乡里贫户,计口给钱。
宣和辛丑岁,母袁氏梦异僧入室,有孕生师,骨相奇异,伏犀贯脑。
袁州平山妙应大师伯华者,善相,谓此子他时空门梁栋也。
初入小学,读书十行俱下。
父母继亡,依伯父循以居。
一日,延僧追修,师视佛书若素习然。
绍兴辛酉大慧禅师宗杲南迁过邑,师年二十一,望见曰:「此古佛也,吾安得事之」?
自是有意出家。
后二年,入光化禅院,受业于足庵普吉,研究宗旨,日以精进。
吉还闽,从月庵善果于东禅,服勤三年。
是时,妙湛、佛心、圆觉、乾元、越山诸禅刹名僧相望,师一一咨叩。
江西百丈道震严冷,宝峰择明峭拔,俱入其室。
一日,见饶州天台应庵昙华《送化主颂》,叹曰:「此真临济种草」。
亟往依之。
虽箭锋相直,然碍膺未决。
复从果老沩山
入寂,还江西,谒典牛天游于云岩,见万庵道颜于圆通。
昙华庐山之东林,婺之双林,师皆从之。
丙子岁,闻大慧四明阿育王山,喜曰:「缘法在兹矣」!
已而大彻,慧示以赞,略曰:「有德必有光,其无间隔。
名实要相称,非青黄赤白」。
慧归径山明月堂,师奉事益虔。
遇其说法,坐下争执笔抄录,师一历耳根,终身不忘,有问辄举,其慧解盖天资也。
慧入塔,分坐仰山
乾道丁亥,台守李侍郎浩延住鸿福。
阅五年,徙光孝,郡城大火,寺亦焚荡。
师念灾馀财施必艰,航海过泉州,人竞喜舍,厚载而归,殿宇一新。
自号拙庵,曰:「吾平生多得拙力」。
孝宗皇帝雅闻其名,淳熙三年春,诏开堂灵隐寺,遣中使赐香。
是冬召入观堂,留五昼夜,数问佛法大旨。
师敷奏直截,上大悦,赐福照禅师之号,赠以御颂。
明年再对,进《宗门直指》。
都下劳应接,丐闲山林。
七年夏,上用仁宗大觉禅师怀琏故事,亦以育王处之。
逮移御重华,趣令入觐,漏下十刻乃退。
绍熙四年,改住径山,师力辞。
孝宗曰:「欲时相见耳」。
庆元元年,许还育王,归老东庵,尽鬻锡赉物,直数万缗,置田,岁增谷五千斛,助常住费。
详见陆待制《游记》中。
师尝曰:「佛经有《大报恩》七篇,谓释子尝由孝以极其业」。
乃即水陆堂东偏设位,岁时祀其祖祢云。
嘉泰三年仲春,忽语云:「吾将行矣」。
三月十七日,手写遗表及贻书常所厚者。
二十日晨兴,集众叙别,歛衣收足,说偈而逝。
三日入龛,容貌如生。
造塔全身于东庵之后,请谥于朝,敕特赐普慧宗觉大禅师,塔名圜鉴。
僧腊六十夏。
嗣法者遍满四方,得度者一百二十馀人,名公贵卿多从师,海东国人往往望风归敬。
六十岁,自汴京育王,寿八十三,师始终适同,兹其异也。
八月侍者正玸持遗书来,谓「先师与公幸接乡邻,同受阜陵异知」,以塔铭见属。
其行实则同里兵部章侍郎颖为之。
予闻时节因缘,铁啐啄,从上诸圣不能强为,喻筏刻剑,徒增我慢。
又况对御法语世已流布,得道源流、接物机要丛林门弟各存语录,姑叙住世大略如此。
铭曰:
我闻万生,各具天性。
人有未见,见或未尽。
伟哉光公,宿习戒定。
顿入悟门,遂传心印。
福慧两足,行解兼进。
巍巍孝宗,见圣由圣。
与师晤言,谓发深省。
晚归东庵,不倦接引。
八十三年,报缘已竟。
勿云镜明,昔现今隐。
一物本无,何用照映。
云谷虚,有叩谁
十方皆空,何论销殒?
摘叶拈花,系风捕影。
持问塔中,解颜微哂。
按:《平园续稿》卷四○。又见《佛法金汤篇》(续藏经第二编第二一套第五册)。
宋故户部郎中总领湖广江西京西财赋彭公行状绍兴三十一年三月 南宋 · 宋似孙
 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六二
曾祖仲素,故不仕。
祖士忠,故赠朝请郎
父衎,故任朝奉郎致仕,赠左正议大夫
公讳合,字子从姓彭氏,世为吉州庐陵人
公天资峻警,五岁初从学,则见端序,长游贤关,华问蔼郁。
以先公致仕恩补将仕郎,参吏部选,主临江军清江县簿
代者祝旦,既过满,以关升考第为言,公欣然诺之。
祝馈以廪稍,公曰:「我以义往,彼以利来,非初心也」。
却之。
太守林公冲之闻而喜曰:「是清白者」。
迨领簿职,当秋苗之时,则选委之。
公观其积弊,以不能辞。
守素知其贤,既不许,又加尉荐。
公不得已,则请正耗之数如律令,而斗斛之概量付之于民,于是歌诵之声,溢于四封;
积年之欠,亦乐输之。
筠、袁之民诉于上司,愿就临江输纳者,肩摩而袂接也。
诸台器之,章交于公车。
以母忧去,服阕,江西宪孙公变见其所著杂文,称赏之,俾摄赣之兴国丞。
以擒获凶盗功,改京秩,知赣之信丰县
赣之民俗健于争讼,轻为盗贼,信丰其甚者,缓之则不治,急之则为乱。
自艰难以来,凡为邑宰,未有以理去者。
咸为公危之,且劝单骑以往。
公曰:「令者,百里之望也,当摘奸礼良;
先怀危惧之心,使奸者无所畏,良者无所恃,吾不能也」。
既至,明赏罚,示恩信。
讼牒鼎来,剸裁风生,虽老奸宿蠹,皆坏植散群,县之政一切治理。
公曰:「保伍之法,得孟轲所谓出入相友,守望相助,疾病相扶持之意,简易以行之,庶几有功于盗贼」。
于是申其画一,联其什伍,绝其并缘之奸。
未踰时,闾里阡陌之间,藏亡匿死者无所容,有非常,响应而云集,盗贼以故不发,发又辄得。
于是卖刀买犊,化为乐郊
公则建县学,置弟子员以移其风俗。
凡肄业于学者,除其更徭。
又刊《孝经》□之村落。
盖公儒者,不专以吏事为能,以经术润饰之也。
次□□有□宾兴者,邑人益趋乡之。
公将出郊劝农前一夕,梦妇人来诉曰:「妾侨寄水东寺中」。
明日至寺,询之,则某家妇旅殡久矣,趣其家葬之。
狱有重囚,当岁除,纵之使归,曰:「吾假汝父子兄弟一夕之欢」。
皆感泣以去,如约而还。
公之政施于枯骨,而信结于凶暴矣。
并县有群盗,凡二千馀人,声欲假道信丰,民情震栗。
公率官兵土豪逆之于境外,尽薙除之。
县之黄童白叟,阗衢溢野,争持香花欢迎之,咸呼之为父。
大帅者,铺陈其禁暴戢奸之劳,乞旌赏之。
监司者,谓其明敏有为,民安其政;
谓其清修公勤,能抚其民;
乞器使之,乞褒用之,乞审察之。
郡守者,谓其慈祥仁惠,治绩显著,乞升擢之。
清议既闻,公之材器遂简于冕旒,蔼于朝廷矣。
既再增秩以宠其功,又召对以观其材。
其去信丰也,民赍咨涕洟以尼其行。
入见行阙,天子嘉之,锡以五品之服,亲书其姓名于御屏,盖将用之也。
特差赣倅,非常员也,意者谓赣人信之,其利泽仅施之两邑,未洽千里也。
太守徽猷张公觷,招外邑之寇凡五百人,约以自新。
既集,而张以疾不起,郡人忧之。
公抚以恩威,皆妥帖听命。
又请分隶于列城,然后萑苻之泽一空。
至于葺城郛之颓毁,禁军粮之朘削,诚知无不为者。
及瓜,请于朝,主台州崇道观
既满,除守临江。
适当俭岁,尽发义仓,又因客舟之米和籴之,民赖以活。
临江累举,以就试之人未及承平之数,随其多寡以为额。
公修学宫以招徕之,异其礼以激励之。
是举与计偕者,视常时增十人,而登第者半之。
临江之苗米,公为簿时,既除其弊矣,后复增益之。
公念欲为斯民无穷之利,解组入觐,历言其害。
上曰:「岂容如此,当为卿除之」。
乃特降睿旨,非至诚爱民者,能之乎?
继守零陵,民醇事简,公以清静临之。
頖宫当山水之胜,湫隘圮缺,无以逢迎佳气,公作而新之,得遗碑云:「百年此学复兴」。
较其甲子,适其时也。
国张公喜学之成,作《南门铭》以纪之。
衡之民有捕亡仆于山,急,仆坠崖以死,郡方平亭其罪,或谓主实杀之。
宪移其狱于永,公鞠之无他。
宪疑未泮,狱留不决。
朝廷移之邻路,公适持广西宪节,狱以无冤。
广西去朝廷远且濒海,有珍产之饶,吏不肃而民好讼。
公律己以严所以驭吏,晓民以理所以息讼,皆心悦而诚服。
公雅意推毂,广西宪台荐员既宽,拔隽蒐奇,无遗逸者。
移宪湖南长沙之狱,淹留者甚众。
公雍容决遣,三日而空。
囚得其情,人服其断。
未几召对,上抚谕再三,谓大臣曰:「彭合酝藉,当异擢之」。
时总六路之财赋,方欲选第老成,遂擢公户部郎中,以来财赋之在湖广江西京西者。
万里而远,非朝令而夕至者。
云屯之众,衣食以时,不容顷刻之忤。
初止武昌一军,继又荆南九江大将鼎立,经费日滋。
公信期会计盈虚,无程督之劳,无趣迫之忧,军民皆德之。
制成计得,则又请蠲除逋欠凡百万,其饥羸癃老之人,皆得脱桎梏以幸其馀生。
公平生有脱屣尘嚣之意,自号「野翁」。
故自持节广西,每有投闲之请。
去年冬,偶婴疾疚,丐祠之章未报,挂冠之请亟上。
朝廷倚公为重,但报闻耳。
最后公以其诚,历恳于宰执曰:「为人臣者,当效首公之节。
误蒙委寄,其身强健,而托病以为自安之计,则不忠;
精神耗竭,濒于死亡,强颜忍耻而不去,则不义」。
□□□□□,亦未之听。
绍兴三十一年□□□□□疾遂革,享年六十有□。
公自□□郎一以覃恩,四以赏,七以□□□□迁而为右朝请大夫
□□□□□八年大礼,恩赐三品服。
□□□□□□娶刘氏、李氏、曾氏□□□□□□□卒。
男四人:长楚□□□□□□□□,保昌县主簿,先卒;
次□□□□□□,监潭州南岳庙
次□□□□□□□汉老右迪功郎、特就差□□□□□主簿
男孙八人:长□□□□□□致仕之恩,次尧弼,先以□□□□□□尧叟、尧夫,皆习进士业。
□〔女〕□□□适进士孝敏
次适右□□□□□□司理参军萧达伯;
次适□□□□□□□〔静〕江府兴安县事曾敏□;
□□□□□□郎、监潭州南岳庙孙□□□□□将仕郎前京西安抚司□□□□□□向友恂;
次尚幼。
女孙□人,长适进士陈嘉绩。
曾女孙□□□□□□□以才能用于时,且以□□□□□□厚施于人,自祖至□□□□□□□之分皆不预焉。
而□之□□之□□又禀之天性。
男必□之□□□有室,死者必得其□□□□□□□必扶持之,至于有成
□□□□□□之宗族,且施之乡里,施之□□□□。
尝闻公之议论贯穿古今,□□□□者,有野翁苦海二十□临□有「炯炯秋月明」之句,其于死生之□不□矣。
公之子周老扶护而归,以公之□□见属曰:将卜地卜日以襄□□,愿□□之,以为论撰者之资。
似孙义不敢辞,谨状。
绍兴三十一年三月初□日,左朝奉大夫、知鄂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宋似孙状。
按:江西省博物馆藏拓片。
彭子发墓志铭 北宋 · 赵鼎臣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八五、《竹隐集》卷一八
重和元年冬十二月丙戌,夜鼓三下,外闻叩门声甚急,亟遣人应之,则故人彭戢子发手所贻书也。
余独念此何时,而仓卒若是,发烛读之,曰「戢不幸卒以谪死,以后事累故人」。
诘朝走往谒之,则妻环尸而泣矣。
余入哭且吊,问何以敛,曰无有也;
问何以归,曰无有也。
于是西蜀之士大夫游于京师者,相与出货财,具棺椁,乃克敛且归,余独贫不能赙。
其妻安氏泣曰:「子发与夫子游最久,傥得铭以志其藏,则赠死之礼何厚如之」。
余曰:「诺」。
既而命其子俨以书来告,曰将以某年某月日葬于某所,愿以铭为请。
子发姓彭氏,其先京兆长安人,后徙渠州
高祖为邻水令,乐其风土,因又为邻水人
其后三世皆隐不仕。
考讳焘,娶王氏,生子发
既登朝,以著令追赠其父为奉议郎,王氏为太安人
子发进士第,调涪州司户参军
召试学官,充成都府州学教授,知眉州青神县,擢太学录,迁太常博士提举淮南西路学事,改两浙
会罢学事使者,得通判棣州
未行,学事置使如故,复得两浙
坐法免。
未几管勾亳州明道宫,退居其里。
郡将恣暴墨,多所侵牟,子发素刚,不能堪,公以语斥其奸。
讼词交兴,将坐抵罪,而有司用法过当,亦免子发所居官。
稍更赦令,迁奉议郎,复提举嵩山崇福宫,抱其具狱入诉诸朝。
事下有司,有司含糊不即决。
于是今大丞相丰国余公,故尝与子发为僚于学者,哀子发之穷困于法吏不能自解免,方以其章大司寇,杂廷尉议所当坐,将有以湔洗之,而子发得病死矣,春秋方六十。
乌虖!
子发于经书为博通,多艺能,善琴,家蓄古琴一张,悲欢寒暑,不以去身。
与交游毅然诺,重意气,性忼直,不能容忍于寻常人,故与世多龃龉,数起辄偾。
至阨穷不自聊,则取琴而鼓之。
方其操归风,杂履霜,声出金石,气象犁然,或奋袖起舞,慷慨抑扬,初不自知其有十年之谪也。
尤好谊,喜赒人之急。
为举子时,将游学京师,持缣三十端为道路费,会乡人有窭者,困不能与计偕,因归以缣,而自辍其行。
其行己类如此,顾妻子不能语其详也。
既官太学,僦屋于学垣之西,其隘容膝。
家蜀人也,善蜀烹,余为博士,每下直辄从子发围棋饮酒,醉饱而后去,殆无缺日。
已而余被汰为山阴从事,去京师三千里,涛江之东,会稽山之上。
交友故人,稍稍谢去,绝不相闻。
无何子发使者节至越,余迎谒道左,谨甚。
子发曰:「若非吾故人邪?
胡为而若此」。
复相与围棋饮酒,如平生欢。
余以是愧其人。
子发初娶吴氏,前卒;
继室安氏,封孺人,生二男子,曰俨、曰佺,一女子曰㒚。
子发之没也,俨、佺皆尚幼。
夫人携持诸孤,护其丧南出宛叶,绝汉水,溯峡江,水陆数千里,以达于蜀。
其为人贤智,有节操,佐子发,助力为多,古高行妇人也。
子发既善琴,以其法传之妻,女㒚尤得其妙,每鼓一曲,子发辄太息,自以为弗及。
铭曰:
六籍之芸芸兮,余旦昏而艺之。
忠信之彬彬兮,余童艾而履之。
日皦然而正中兮,千载之庆也。
蜀江之茫茫兮,其弗济则命也。
噫!